如伊尹霍光故事

划水的历史爱好者

吞噬之森(交界地惊悚故事)

惊悚 心理 克苏鲁 杂糅风格  三篇故事  单元短篇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吗?褪色者。”破烂不堪的帽兜下传来的一个男人苍老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人还知道我为寻找而来?”

被称为褪色者的蓝发女剑士按着剑满脸戒备,厉声问。


“孩子,除了像你一样的人,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其他东西肯来这片森林深处了。”老人镇定自若的用树枝拢了拢火,火苗窜出斑驳火星。他头也不抬继续说。“已经很晚了还在这里徘徊,寻找可是个苦差事。还是坐下陪我说说话权当你也休息休息吧。”


蓝发褪色者依然按着剑柄,走近火堆。她的语气像是审问一般。“这个树林可不是很好客,我能感觉到它想吞噬什么?你又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你也不是寻常之辈对不对?”


“如你所见,我就是一个可怜的老者,自打我记事以来就在这里了,这里就是我的家。”老人展示了自己的诚意,一一回答了褪色者的疑问。“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叫安德拉德塞,朋友们都称呼我安德。请问您尊姓大名?”


“崔丝坦。”蓝发女人的神情稍微舒展,她孤独的旅程很少有能搭上话的人,那怕这老头看上去不是很正常,比起她那些吊诡的经历已经不算什么了。


“崔丝坦,不如听我讲讲我知道的一些故事吧。”安德提议。


“讲故事?”女褪色者脸上泛起一阵抵触,她早就不是听故事的年纪了。她倚着剑坐在安德对面“不用了,我休息到破晓就走。”


“我保证,我的故事对你后面的旅程很有帮助,你会感兴趣的。”显然,安德势必要讲出他的故事,不管崔丝坦回答是与否,崔丝坦心中已经后悔自己坐下休息这个决定了。她僵硬地保持着礼节点点头。


“我就说嘛,光是坐在这里多无聊,我的故事保证你闻所未闻,接下来,你可要听仔细了。”









责难者


王城的监牢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严酷,数着一间一间的牢房,尽头那间封闭的审讯室进入眼帘,加尔肯步履沉重。



审讯官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看起来他不乐意与里面那个人多待那怕一秒。


“还是什么也不说吗?”加尔肯问。


“我倒是更情愿他什么也不说。”


看来犯人又在胡言乱语了,他一回来就有人向他汇报他雷沙提克的事。他们说他疯了,满口胡言乱语。


加尔肯也只是听说,他固执地坚持行刑前见雷沙提克最后一面,他一定要弄清楚是何原因让充满荣耀感与正义信念的雷沙提克做出如此逆行。


审讯官摇了摇头,朝加尔肯示意下面交给他了。


沉默,或者风言风语,加尔肯也不知道哪种更好,其他人早在几天前就厌烦了审讯。


毕竟雷沙提克是他们曾经的同僚,与他们共事多年。


现在,他被判处了死刑,大家不想在一个叛徒与死人身上浪费时间,何况他还胡言乱语,像个疯子一样。


他推门而入,昏暗的房间中雷沙提克安然坐在审讯桌后,他低头写着些什么,褐色短发打理得当,但是那张脸比之前更加苍老,多了些伤疤,却依旧如往日那样英俊。


“雷沙提克。”加尔肯轻声呼唤。


“老友。”雷沙提克抬头确认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好的兄弟加尔肯。“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加尔肯也想说这句话,但是他不能。雷沙提克背叛了他,背叛了赐福王蒙葛特,背叛了他们曾一齐用生命发誓守护的王城。他冷冷看着对方。“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像他们一样,你也是来责难的吗,老友?”


加尔肯在雷沙提克的眼中找寻不到一丝一毫的愧疚,他怎么能摆出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加尔肯怒火中烧。“别再这样称呼我,从你做出那样的违逆之行后我们早就不是同路人了。”


“违逆之行?”雷沙提克笑了笑,并无任何得意,只有苦涩及加尔肯无法描述的东西。“他们没给你看审问的记录,对吧?”


“那些记录我不需要看,我只要你告诉我为何?”加尔肯痛苦地摇着头,他的好友为何堕落至此。那个充满荣誉与正义感的罗德尔骑士何时死去了。


“为何?为了黄金树。”雷沙提克轻声回答,即使这样了他的声音还是如以往那般坚决。“我对每个人都如实交代,为了黄金树。如果这也是罪行的话。”


“这当然是罪行,是滔天大罪。为了黄金树?你怎么敢如此玷污这个高尚的存在。你对一心守卫黄金树的赐福王暗下杀手,怎么还敢如此狡辩。”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伸出了捏紧的拳头。


雷沙提克看到他暴怒的样子甚至下意识闪避了一下,看来审讯中他没少为他的言论受责罚。


即使这样了,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加尔肯还是在心中对他过去的好友保留着一丝怜悯。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加尔肯。我知道你们看来我就是一个笑话,不过,也没什么区别了,我们发誓守护的正是黄金树不接受的玷污者,我们追随了一个被诅咒者,赐福王,一个被诅咒者。这才是最大的笑话。”


雷沙提克爆发出了一阵大笑,他疯了,加尔肯想。他从没见过这个谦逊高尚的骑士展现这样的表情。


“我看到了。”雷沙提克颤抖着嘴唇“我看到了,他不是什么赐福王,那是一个怪物。加尔肯,那是一个怪物。他的存在才是对黄金树最大的玷污。”


“你没救了。”加尔肯摇着头。“雷沙提克,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等等。”雷沙提克神经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加尔肯停住了脚步。


“我知道那个怪物为什么没当场杀了我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在嘲笑我,这就是他的嘲弄。他在嘲笑我们,加尔肯。包括你。他嘲笑我们所有人。”


加尔肯叹息着转身离开,不论身后的雷沙提克怎么呼喊也不再回头。


雷沙提克疯了,他不再是加尔肯熟悉的那个人。


在这之后,加尔肯翻着审讯记录,回答的风格与往日雷沙提克说话的方式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涂改的痕迹。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一问一答,可是那每一行字诉说的过往都伴随着毛骨悚然。


黑暗审讯室内温度并不低,可他只觉得彻骨寒冷。


“马尔基特大人?”这只是礼节性的称呼,加尔肯从来不乐意与任何恶兆之子共事。可是现在,这个恶兆妖鬼的出现让他手上的记录沉重无比,看着这可怕庞大的身影怎么可能和赐福王相提并论。


“审讯进展如何?”马尔基特两只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非人的光。他高大的身躯完全遮住了身后的灯光。


“除了一些疯话,没有什么有用的内容。审判官已经判处了他死刑。”


“可惜了。”马尔基特淡淡评价,转身离开。


难道他不是赐福王的心腹吗?他为什么觉得可惜?为一个疯子可惜?


他嘲笑我们所有人,雷沙提克的声音再度响起。









相爱


尼娜与菲亚特即是夫妻也是合作伙伴。他们合作写了一些书,主要是贵族们的个人传记。其中有一些在交界地广富盛名。


前一阵子,他们收到了王室拉卡德大人侧室塔妮丝邀请,为拉卡德大人写一本个人传记。


事业上的春风得意并不能让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其实,菲亚特很清楚他不再那样爱着尼娜,甚至她的一些毛病让他无法忍受。


“当然,这是我们的荣幸,夫人,我们会让您会满意的。”尼娜的热情并不是伪装出来的,她不会是真的由衷喜欢这差事吧。菲亚特对尼娜的排斥又多了一分。


拉卡德阴郁沉默,消瘦的脸上红色的胡子打理得一丝不苟。与画像上的他对比,显得不是那样威严。


虽然无法看到塔妮丝面具下的脸,但想必也是个大美人,不然拉卡德怎么会接受一个舞女哪怕是作为侧室。


“这种说法实在太过分了,而且会被人听到的。”尼娜警告他。


“没有谁会关心我们说什么,尼娜,那些大人物从不在意这些。而你满眼只有他们还有那些没用的格言。”


“他们的故事可以给很多人带去启示,与希望。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成功的原因。”


“他们成功只是因为他们生来尊贵,尼娜,我们一路上写的这些垃圾连我自己都不相信。那些贵族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再清楚不过了。”


“你今天情绪很不对劲。”


“我一直是这样,你才发现吗?”


两人低声的争论又是以不欢而散收场,他听到了尼娜离开关门的声音,他不愿意承认他确实因此忐忑不安。


第二天早晨他来到餐桌上时才发现尼娜已经在那里了,她与塔妮丝看起来聊的很尽兴,消瘦面颊的男主人缺席了早餐。


塔妮丝一眼看出了他心中想法。“很抱歉,拉卡德大人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处理,他还特意交代我招待好你们。”


拉卡德是否会特意交代,这一点菲亚特很怀疑。尼娜倒是完全相信了这个说法,有那么一瞬间,他痛恨她的单纯轻信。


“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菲亚特停下了书写,有一种恼人的摩擦声时不时出现在墙内。


“也许是老鼠或者其他的昆虫。”尼娜承认确实有些噪音。


菲亚特翻了个白眼,回头继续写着他的构思。


“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又来了,尼娜。”


“什么叫又来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产生新的交锋,菲亚特突然回头,认真的说。“离开这里后,我们还是分开吧。我已经厌倦了。”


“这是什么意思?”


菲亚特忍不住笑了。“你总是一再问我,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就是我说的意思。”


后来这几天尼娜除了工作不再和他说话,他有些后悔自己说话过于直接。也许他该道歉或者求她原谅,他有把握获得尼娜的谅解,可是在一起之后就又是折磨与煎熬。


尼娜夜里叫醒他。“你听。”


菲亚特忍住发火听了一下,那种摩擦的响动越来越大,仿佛就在他们头顶。


“这里有什么东西?”尼娜的声音满是恐惧。“很不正常。”


“我们去看看。”菲亚特即害怕又兴奋,也许是什么秘密,他可以写在书中。


尼娜连忙摇头拒绝,并拉住了他。


“那我自己去看看,不会有事的。”菲亚特坚持起身查看,他来到楼上声音来源的房间门口发现门半掩着。


红色的光芒在里面闪闪发光,当门彻底打开时为时已晚。


那光芒是两只巨大的眼睛,那是蛇的眼睛。一直巨大怪异的黑蛇蜿蜒占满了整个房间。他无法移动,无法尖叫,只觉得像是噩梦一样这根本不是真的。


就在这时,一双柔软温热的手臂抱住了他。尼娜泪流满面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他们明白,再也不能离开这里了。


一切金光闪耀,高贵的背后总是掩埋着不堪。他没有错。


只是,他辜负了尼娜,在这一刻他才发现真正的宝藏一直在他身边他却自命不凡,愤世嫉俗。


怪物向他们扑了过来,两人紧紧相拥着。


“前一段你找来的传记作家去哪里了?”自从某个时刻后,火山官邸的主人很少再与谁聊天。


“死了,我并不想提起他们,相爱的一对。”塔妮丝惋惜的说。


拉卡德没再问原因,他的思绪又陷入了痛苦之中。












完美世界


下水道上方就是光辉耀眼的罗德尔王城,那是个完美的世界,德鲁纳心生向往。


可惜他并不能离开地下的监牢。


因为他生来就长满了着黄金树排斥的恶兆象征,与所有被放逐在下水道里的恶兆之子一样,他一出生就在这里了。


所幸他还活着,昏暗的地牢中,他与身上那些犄角一齐茁壮成长。


他憎恨这些特质,却没有胆量切掉。


德鲁纳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印象,也没有任何外界的记忆。他的名字也是其他年长一点的同类起的。


与其他恶兆之子的聊天中他了解到自己至少是个贵族后裔,不然早就没命了。


仔细想想。他本该拥有的和他真正拥有的。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更加痛苦,更加憎恶自己背负的诅咒。


他多渴望能在地面生活,被黄金树神圣的光辉笼罩其中。


关于外界的消息,都是他在地下听地面上人们交谈得来的。


有时候会听到人们对地下的恶兆之子们的看法,然而,他们的存在在那些王城地面的人看来是错误,是诅咒,是对黄金树最恶毒的亵渎。


有些人都很忌讳聊起下水道的存在。甚至用些可笑的词汇来指代他们,仿佛直呼他们的名讳就会被感染到一样。


后来人们谈论的内容又变成了战争。他也不大明白确切的缘由。


再后面,那些被剥夺赐福的褪色者又再度回来。到处都是混乱。


他还见过几个光临下水道的褪色者,只是那时候他只敢远远瞧着。


说实话,德鲁纳很羡慕那些褪色者可以重新获得赐福,他不止一次想象着他身上恶兆的诅咒消失。


他明白,只要带着这些恶兆特征,无论怎样,人们都会憎恨他们。


梦想中的完美世界好像越来越远了。


就在德鲁纳以为他的生命会终结在经年累月的幽禁岁月时,他的同伴们告诉他新的艾尔登之王加冕了。


新的统治者很仁慈,他们这些恶兆之子可以自由离开下水道了。


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迅速在恶兆之子间传开,德鲁纳激动到无以复加。


然而,他从地下出口向上看去,才发觉罗德尔城的天空不再是往日刺眼的金色光芒。


一种阴暗诡异的红色弥漫了整个天空。


甚至把王城也映照成了暗红色,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挤在王城觐见新的艾尔登之王。


只是,抬眼望向人群,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每张脸都与他在下水道看到的无异。


甚至王座上那个新的统治者也是一样。


每个人脸上都长满了犄角。






“这就是你说的故事?”


“可以当做故事,也是过往与未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罗德尔的赐福王实际上是个恶兆之子?”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


“拉卡德与大蛇同流合污?”


“你很聪明嘛!”


“最后一个,我们的世界要如你所说变成那样?如果是瞎编的可就太过分了。”


安德沉默了,帽兜下他诡异的眼睛散发着令人心慌的光亮。


“你到底是谁?”崔丝坦站了起来,拔剑相向。


“如你所见,如你所说。”安德摘下帽兜,他的头部扭曲着无数人的脸。“你说的很对,褪色者,这个森林吞噬一切。”


利剑掉落,崔丝坦的冒险故事也加入了这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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