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边缘
米凯拉/玛莲妮亚 拉塔恩 游戏剧情的单纯推测
“如实告诉我,玛莲妮亚,你有过恐惧的感觉吗?”
盲眼剑士的问题总是与他本人的剑刃一样锐利。
“我,我不知道。”半神少女踌躇着。“恐惧,那是什么感觉?”
“如果我告诉你,不管怎么做,那天还是会到来,在那天潜伏在你体内的腐败之力将会失控爆发,无人可挡。届时整个交界地都会陷入腐败的轮回所有生命包括那些你在意的人都会饱受腐化的摧残,而那个腐败统治的时代将与你的名字产生不可分割的关系,你会有什么感觉。”
这个可怕的假设显然让少女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喉咙,无力感遍布全身,仿佛跌入了无底的黑暗深渊。
“不,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你现在就是在恐惧。”盲眼剑士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这就是恐惧的感觉,玛莲妮亚,记住它,不要被它影响。”
她的老师已经离开很多年了,这段对话还是在玛莲妮亚的梦境中反复出现。
除了流水剑,他还教给了玛莲妮亚所有他认为有用的剑士技艺,玛莲妮亚也全部学会了,甚至包括他老师尖刻直接的问话方式。
也许前者其他人也许无从感受,但是后者王城那些贵族们倒是深有体会。
即使贵为半神,也没法让所有人对她敬仰有加。至于原因,玛莲妮亚很清楚,连她自己都深深憎恶着依附于她的猩红腐败,还能指望那些凡人有多理解。
实话实说,就算有人厌恶,她的追随者依旧不在少数,那些骑士对她的誓言连玛莲妮亚本人都为之动容。
他们称自己为尊腐骑士。
这个称呼不深究玛莲妮亚本人意愿的话也倒是恰如其分。
没过多久,忠诚的骑士们证明了他们的眼光没有错,玛莲妮亚与她的孪生哥哥米凯拉,还有两人的姐姐菈妮被宣布成为了下一代神祇的候选者。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不久前,米凯拉还跟她说庆典对王室成员来说过于频繁了,如今看来菈妮与拉卡德的缺席也说明了他们对此也持有相同的观点。
罗德尔王城热烈愉快的气氛并不能感染到红发的半神,玛莲妮亚披着斗篷,斗篷下穿着一条暗色长裙,她走进大厅,黄金质地的义手闪着耀眼的光泽,在她迈入门厅的阴影后义手的金属光泽黯淡下来,这精美的造物出自米凯拉之手。
她鲜红头发覆下的面容即使已经被鳞状物腐蚀到了眼睛及脸的上半部分,却还是能从那完美的面部线条及五官比例看出她曾经高贵华丽的半神样貌。
即使无法看到那些行礼的贵族,她也能靠听觉辩识到那些最轻微的动作,微微朝他们颔首致意。
不远处米凯拉正在与他们的兄长葛德文交谈着什么,她断断续续听到了些。
在其他宾客看来,同为继承了玛丽卡女王金发的半神,黄金王子修长高耸的身形对比得米凯拉虚弱单薄。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玛莲妮亚,向她问好,玛莲妮亚并不打算加入他们的谈话,她只是在简单回应后拿了杯酒离开了。
周围的人时不时上前向两位金发半神致以问候,葛德文与米凯拉微笑着回复他们。
黄金王子那张俊美的脸部分的显现了第一任艾尔登之王的影子,即使是在米凯拉身边也是那样引人注目。
说起米凯拉,比起深受腐败困扰的妹妹,他承受的是另一种诅咒,他的身躯永远停滞在了少年时的模样,其实这个缺陷并没有影响他广受众人喜爱这一事实。
大部分凡人对他的喜爱与拥戴葛德文王子的情感不同,只是他们也不明白到底差别在哪。
大厅中,神之子们耸立在人群中无比耀眼,他们巨大的躯体蕴含着不凡的力量。
玛莲妮亚不像她两个哥哥那样有着完美的外表,只是站在那里就令人神往。
她继承了他们父亲的一头红发,鲜红卷曲的刘海遮掩着眼部腐蚀的伤疤,长裙遮蔽下的完美躯体分布着更多腐蚀的伤痕,却如同一把残缺的利剑,散发着另一种充满破碎感的瑰丽。
玛莲妮亚端着酒走上冷清的阳台,她不需要留在那里寒暄,她知道米凯拉聊完会来找她。
“他们管那叫猩红腐败。”
“也许,它来自外神。”
“不一定致命,她还活着就很能说明问题。”
“我同情她,但她带来的风险太大了。”
“那是她降生时携带的律法,如果她被无上意志选中,那就是交界地新的神祇。”
“我同情交界地。”
玛莲妮亚思忖,如果真是这样,她绝不会让这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昭然于世。
即使那些人惧怕她,厌恶她。
阳台下端远处的隐蔽交谈她听得一清二楚,这些话语早已无法让她愤怒或是难过,因为她的听力已经过于敏锐了,她听得够多了,无需去责问。
“凡人总是这样无知,害怕他们未知的事物,不是吗?”
玛莲妮亚微微笑了一下,转过头。“兄长,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拉塔恩也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清朗而纯粹。碎星将军庞大的身躯没有披着铠甲,穿了一件黑色的羊毛外套。
“我也是刚到这里,听说菈妮他们不来了,还好你们几个在,让这个宴会不至于无聊透顶。”他走到玛莲妮亚跟前,弯下腰跟她碰了碰面颊。“希望你不会因为他们无聊的讨论而生气。”
“我不会的。”她回复,却只说出半句。公平的说,他们讨论的比起我之前听过的那些还是有所保留的。
拉塔恩点点头,感慨着。“曾经我总是认为时间对于凡人来说很快,很多东西他们无从见证,所以他们往往既多疑又盲信,我现在才发觉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样,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好像是很久前的事了,你变了很多,玛莲妮亚。”
“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兄长。”
“不,你变得更像一个战士了。那种战士特有的坚定信念,我能感觉到。”
战士,剑客,半神,蒙受恩赐的人,受诅咒的人,这些多重的身份并没有令玛莲妮亚困扰,因为她明白自己最重要的身份是米凯拉的妹妹。
那个无法成长的哥哥是她深陷猩红腐败挣扎中唯一确信的信念。反过来,她也是米凯拉安全的依仗。
他们之间不会存在竞争,因为她根本不会允许那个腐败的时代以她的名义开启。同样,米凯拉创造的律法的初衷也是渴望解救他妹妹于猩红腐败的折磨中。
只是对于交界地其他人来说,猩红腐败并不是无法清除,有很多种方式。
可是如果清除腐败的方式包括玛莲妮亚的生命,那对于米凯拉来说他宁愿他的妹妹就此盛放,至少她还活着。
既然他潜心研究的黄金律法基本主义无法治愈玛莲妮亚,他选择创立可以包容一切生命形式的律法,在他仁慈的律法中,他为自己的妹妹与所有不被黄金树接纳的生命开辟新的容身之地。
强悍的生命,脆弱的生命,亦或是被诅咒的生命。
“是的,我们不会回来了,妹妹。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
米凯拉的声音很轻。他接着问。“这段曲折漫长的旅途,你会随行吗?”
米凯拉决定要寻找一处可以壮大他们梦想的新天地,玛莲妮亚没有任何犹豫。“你知道我会的,哥哥,作为你的锋刃,在所不辞。”
米凯拉少年的面孔上镶嵌着不符年纪的微笑,似神明,似烈阳。
那个所有生命都兼容共存的时代,正是玛莲妮亚与米凯拉奋斗的未来。
不只是为了他们自己,如她哥哥所说,为所有人。为这个高尚的目标奋力向前,让玛莲妮亚觉得无比充实。
他们兄妹在这之后带着麾下的尊腐骑士与士兵们一路向北,穿过仪典镇,米凯拉最终在艾布雷菲尔种下了他的树苗,以自己神人的鲜血浇灌。
树苗很快成长为参天大树,距离米凯拉与玛莲妮亚的梦想又近了一步,这种一步一步走向成功的情形仿佛已经展现出未来各种光明的可能,玛莲妮亚第一次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欣慰。
“妹妹,记住,我的梦境会守护你。”
米凯拉以鲜血灌溉的圣树生机盎然,他步入其中。
少年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异样的古老。
“我会守护好这一切。”玛莲妮亚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只是坚定不移的回复了一句话。
只有这样她的哥哥才能放心入眠,进入梦境的世界,为他们所有人成就一个更好的未来。
自此以后,玛莲妮亚的梦境出现了她哥哥的样子,他有时候会告诉她他在梦境世界的所见所闻,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看着她,即使这样,她也倍感宽慰。
她知道在茧房中,米凯拉正在尽全力维护圣树的繁荣,她只需带着坚定与期待守护着这一切静待哥哥的归来就好。
耐心且充满希冀的等待中,兄妹间团聚的梦境萦绕着她,直到某一天,她的梦境再也不见米凯拉的踪迹。
恐惧,沉寂。
茧房中空无一物,米凯拉好像不曾存在一般,圣树日渐凋敝。
米凯拉的踪迹无所寻觅,只有他往日的声音环绕在耳边,只是让玛莲妮亚的痛苦雪上加霜。
她为之奋斗,宁愿拿她的所有去换的那个未来不再确定。
她的哥哥不会抛下他自己苦心栽培的律法弃之不顾,更不会背弃她,他们之间的誓言非其他人可以理解。可是,她的哥哥确确实实不见了。
在他们被宣布成为神人之后,围绕着兄妹两的视线中确实掺杂了那么几个觊觎的眼光。毕竟成为神人的伴侣所代表的是统治一个时代。
但是还没听说过交界地有什么力量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掳走一个处于层层保护中的神人而不留痕迹,除非——
是另一个半神。
玛莲妮亚再次感觉到了恐惧的滋味。
作为一个剑客,她不是很善言辞,她更擅长凭着本能,用她的剑刃说话。
盖利德的战场上,两个巨大的红发半神站在战场中央,他们的大军围绕着两人。
残破的玛莲妮亚,现在她的心也同样残破。
“距上次我们见面又过了多久,玛莲妮亚,我们的兄弟米凯拉近日别来无恙吗?。”
“兄长,没必要说这些。还是用剑来说话吧。”
“你变了很多,不过,这正合我意。”
两个最强半神间的对决,那不是简单的对决,在场的战士们见证了真正的战士。
那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撼,他们释放出了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没人前去打扰他们的对决,两方大军只是围绕他们厮杀着。
两位半神释放出他们真正的力量,这场激烈的决斗与他们曾经的切磋比起来,无法相提并论的。
拉塔恩的力量开始占据了上风,他高举起巨剑,一道有力的冲击伴随着盔甲与血肉一齐支离破碎,玛莲妮亚的义手飞落一旁,她肋下的盔甲流出了一缕的鲜血,半神之血。
“收手吧,妹妹,你根本无法取胜。”
玛莲妮亚捂着受伤的部位,装回了义手。以旁人无法看清的速度冲了过去。
“我根本不需要赢。”
旁边的战士们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被吞没于盛放的腐海中。
远处其他人听到了玛莲妮亚痛苦的嘶鸣,接着一朵巨大火红的花朵绽放在了两人之间,那花瓣状的物质仿佛冰冷腐蚀的火焰,一瞬间吞没了两位半神周围的一切生命。
嘈杂的战场有那么一瞬间甚至陷入了寂静。
猩红的迷雾开始笼罩,伴随着腐败的气味环绕席卷了整个战场,这是地狱的景象。
红狮子骑士们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芬雷却在那无差别吞噬了无数生命的花瓣消退后拼命朝周围的尊腐骑士喊“向我靠拢,保卫玛莲妮亚。”
“为了玛莲妮亚。”有人回应道。
“为了玛莲妮亚。”于是骑士们纷纷抛下了与之厮杀的敌人,奋力向他们的女主人奔去。
另一部分奔向了拉塔恩,他们当然知道自己能对拉塔恩造成伤害的概率微乎其微,但还是上前战斗,只是在帮玛莲妮亚争取到一点撤退的时间。
破碎的战场上尊腐骑士们集结了几十个人围绕在芬雷身边,击退了一切试图阻挠他们的敌人,作为临时的冲锋队形奔向那红色烟雾中不省人事的巨大人影。
芬雷把玛莲妮亚安置在圣树底下,尽管离开了米凯拉,圣树已经与死去无异。但这仍是让玛莲妮亚最心安的地方。
她望着圣树,好像一个墓碑。
就在她即将离开时,她听到了半神梦呓一般又像是低语呢喃,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交代,她凑近对方跟前。
才发现玛莲妮亚在啜泣。
“让我回去。”她一遍一遍低声重复着。“我能感到,他就在那里。”
“感觉到恐惧,会有什么的后果吗?”半神少女问。
盲眼剑士的声音幽幽传来。“恐惧会影响你的心智,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你必须坚定自己的信念。”
“如果我失败了呢?”
“你不能失败,玛莲妮亚,失败的后果你无法承担。”她的老师如此回答。
题外话:
这篇就没那么多分析的了,毕竟玛莲妮亚与拉塔恩因为寻找米凯拉冲突的推论已经烂大街了,即使这样,个人也觉得比起其他理由,这个更合理。
关于拉塔恩在意亲情这点的逻辑,CG里等女武神装义手那里可以看出之前有过较量,拉塔恩打落了对方的义手,第二次他依然是选择砍断妹妹的义手,这么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不可能不知道致命伤砍在哪。除非他不愿意给玛莲妮亚造成过重的伤势。他在等对方看清力量悬殊后认输。可见他的目标是当艾尔登之王。但也是个心怀正义准则的将军。
这个推论很多人都提起过,所以这里也不用多聊,主要是人物性格及人物行为动机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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